《學習弟子規之成果啟示》不斷向外追尋幸福,內心卻愈覺空虛
胡小林講述
不斷向外追尋幸福,內心卻愈覺空虛
我出生於高官家庭,祖上積德,福氣很大,我生意做得特別好,我的產品在北京,每年大概有一億六、七千萬的生意額。同時我又考上研究生,又有幸福家庭,有兩個兒子,在一般人看來,我應該是個幸福的人,有錢、有家、有勢,又有生意,出門可以坐頭等艙,度假可以住豪華的酒店,公司有司機、祕書,家裡有三個阿姨,但是我一點都不幸福,我很空虛。
我回想我這一生,從一九七四年農村插隊開始(就是指城市知識青年統一安排下放到農村去,從事農業勞動),我就不斷向外追求幸福。什麼是當時的幸福?只要能回城就是幸福,哪怕讓我到公共汽車上賣票,哪怕讓我到北京二商局菜市場賣菜,也比在農村強。
一九七六年可以回城了,回城之後,我被分配到了通縣法院刑庭當速記員。我嚮往能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不甘心當個速記員,我覺得特別不幸福。
然後國家恢復高考,就覺得上大學是最幸福的人。後來考上大學,上了大學找了對象。畢業後為了能在北京跟自己心愛的人成家立業,就去考研究生,其實我對研究生並沒有什麼興趣,就是想回北京過日子。當時的幸福又發生變化,不是上大學,是要回北京過日子。
到了一九八五年,那時候資產階級的風氣吹進來,沒錢真苦,研究生一個月三十六塊錢,住在筒子樓裡頭,拿那煤油爐做飯,然後又有了小孩,當時就覺得沒錢真不幸福。我追求的幸福又發生了變化,覺得一定要掙錢。
研究生畢業以後,我被分配在兵器工業部計算機應用技術研究所當室主任,我當時三十歲。那時候領導想培養我,覺得我挺殷勤。因為我想掙錢,就跟領導說:
「咱們所裡正好開公司,我去開公司得了。」領導就把我開到公司去,這一下子就踏上不歸途!開了公司,給所裡掙錢。因為是承包的,所裡把公司給了我,我一年上繳利潤多少錢,剩下全是我的。我這有錢了,就想出國,那時候是一九八六年。這時候中國對外改革開放,因為我英文不錯,也學計算機,部裡就派我帶了代表團到國外買計算機。
我一出了國就暈了,紐約太富裕了,高速公路,摩天大樓,我當時就覺得要能到國外生活、工作,過外國人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這幸福的目標又變了!之後全家順利移民到加拿大,也在溫哥華買了房子,但是不到兩個禮拜就覺得太孤獨了,唯一的一個樂趣,就是到錄相帶店租錄相帶看。雖然溫哥華是世界上最適宜居住的地方之一,全家人又能住在一起,又不缺錢,但是我不甘寂寞,就回了國,幸福的目標又變了!
回了國之後就夜夜笙歌,一九八九年得了肺癌,十月三十一號(我的生日)那天動手術,那時候我三十五歲,孩子四歲,那時候最幸福的事,不是上大學,也不是出國,也不是掙錢,而是能讓我活下來。哪怕去掃地、掏大糞,哪怕當農民,哪怕回去插隊,哪怕再到美國打工,只要健康就行。你看這人生的幸福目標又發生了變化,就想活著。
手術之後一共做了八次化療,八次化療是住醫院十一天,出來休息十天,十天之後再給送進來,二十一天一個療程做了八次。後來我再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我都反射要吐。我媽媽來看我,那身上炒菜的味兒我都吐,那樓道送飯的車一響我就想吐。那時候藥的副作用大,一個小時吐六次,十分鐘一次,抱著盆就離不開,頭髮全是禿的,上個廁所,尿都和洗衣粉似的全是泡沫,而且尿道、食道、舌苔全都是鮮紅鮮紅流血,受盡了人間的苦。
一九九二年癌症好了,一九九三年開始搞房地產,覺得搞房地產掙錢多,來得快,貪心又起來了。所以又開始抽煙、喝酒。因為所有的錢全是銀行貸款,壓力大,我還負責施工管理,還負責銷售,時時處在焦慮、壓力中。我常用酒來尋找解脫,我喝了酒之後我就旁若無人,什麼緊張、壓力,什麼領導同意不同意、會不會蓋章簽字就忘了,生活在酒的世界裡頭。飯桌上大聲喧嘩,說黃色段子,然後在盤子裡發現蒼蠅,再把小姐罵一頓,不高興把桌子給掀了,這是我當時幹的事。
我開始搞房地產事業之後,就很少去看我爸爸媽媽,也不陪妻兒,一門心思就在房地產上。只知跟領導打交道做公關,每天處心積慮,憂心忡忡。脾氣變得特別不好,司機犯點錯誤,我從後邊座位就給司機肩膀踢上一腳,司機嚇一跳,說:「胡董,您最好別在我開車的時候打我,不安全。」那是一九九七年的胡小林。
後來我偶然看《北京晚報》,說中老年人百分之四十七以上,都有程度不同的焦慮症、抑鬱症和恐懼症,我這三種症狀全有。焦慮症的症狀之一是自責,每天晚上半夜三點鐘醒來,後悔、埋怨自己做事心情浮躁,對待員工粗暴無禮,對爸爸媽媽也不耐煩。我的工作主要是應酬請客吃飯,一吃飯我就先把自己灌醉,只希望吃完這頓飯,你把合同給我,我把錢掙回去。我根本不尊重客戶,客戶在我的眼裡就是人民幣。錢是掙到了,但是精神也崩潰了。
焦慮症也老想自殺,我三點半一醒,我爸爸媽媽也醒了,生怕我跳樓。我媽媽跟我說:「兒子,我們並不希望你掙錢,不希望你當老闆,我們就希望你健健康康的,就希望你高高興興的,你這樣的狀況,我和你爸爸走,都閉不了眼。」
我就去醫院看心理內科,大夫說:「胡先生,您這是重度焦慮症,有自殺傾向。」我說:「怎麼治這個焦慮症?」
她說:「第一是好好服藥。第二迴避刺激源,凡是刺激你的源頭都要迴避。你都有什麼刺激源?」我說我不願意去辦公室,她說那就別去辦公室;我說我不願意見客戶,那你就別見客戶;我說我不願意審合同,她說你就別審合同了。
我說:「您的意思要我就不工作。」「是的,工作刺激你,你就別工作了。」我回家見我媽煩,那就別見你媽;我看什麼都煩,那我要到哪去?「你就找個地方住,等好了再見他們。」我說:「你們西醫就這麼給人解決焦慮症!」「迴避刺激源是最有效的方法。」我說:「我沒法過您說的日子。我為什麼得焦慮症?」「學術上叫做腦信息地址送達錯誤。你幸福的信息老送到痛苦的地址上,痛苦的信息老給你送到幸福的地址上。」
我說:「還能再搭回來嗎?」「吃藥就能搭回來。」我就抱著藥瓶回家,每天吃焦慮症的藥。雖然睡得著覺,不想自殺,但是變得一點感覺都沒。
我說:「這藥有什麼副作用?」她說:「你肢體的體位發生變化的時候,可能會有耳鳴和腦裂的感覺,腦袋會有哐哐哐的聲音。」我一翻身腦袋哐一聲,剛一撐這個床又哐一聲,好不容易到衛生間準備尿尿,又哐一聲,特痛苦。
這西藥是讓人不想自殺,但是活著有什麼勁!然後就問大夫:「我這病能好嗎?」她說:「你要看得開,想得開,放得下,你就能好。」我說行了,那就吃藥!
我從一九九七年吃藥,一直吃到二OO六年,九年的時間,這藥把我整苦了,我一天到晚就讓這藥物給控制。現在回想起當時的痛苦,真不是人過的日子。這些痛苦就是因為不覺悟,就是因為不明白宇宙人生的真相,就是做事情沒有標準,不知道什麼是是非、什麼是善惡、什麼是對錯。我一直向外邊求,想尋求幸福、尋求安穩、尋求快樂,但是求得來嗎?缺什麼要什麼,一生都在這種奔波、追逐、尋求當中,一直向外找,內心不幸福。
我確確實實想離苦得樂,有什麼比吃藥更好的辦法,能讓我脫離痛苦。後來,我在某個寺院裡請了淨空師父的光盤,從光盤中我知道了《弟子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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