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禮旭:學習的四個階段-學、道、立、權


   我們在學習傳統文化的過程,孔子講,“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所以學習的四個階段:學、道、立、權。就好像我們現在大家一起來學習古文,體會古人的學問、道德,這是“共學”。學了以後能不能去做,“道”就是去行、去實踐。可以去做,可是不見得在遇到很大的挑戰的時候,還能屹立不搖的去遵守這些教誨,這些做人的標准。所以我們熟悉孟子說的一段話,叫“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們發現,現在人一富貴,壞習慣都來,貪污的人越來越多,他在富貴面前沒有守住做人的節義。“貧賤不能移”,現在人窮了,看到別人吃好的、用好的,他會巴結谄媚。這個都立不住做人的氣節了。“威武不能屈”,人家一威脅了,自己原則就沒有了。這個能做到孟子講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個是立得住了。

   在歷史當中,我們所謂“國家昏亂有忠臣”,太平盛世的時候,還不容易看出來誰是忠臣,誰是小人。剛好唐朝遇到了“安史之亂”,可能“安史之亂”大家比較不熟,舉一個人大家就知道了,楊貴妃。安祿山是一個很會谄媚的人,盡講好聽話,還認楊貴妃為干媽。結果唐玄宗並沒有看出他是小人,後來還重用他,結果他造反,一下子,唐朝的半壁江山全部都被他打下來。而守城的這些官員,都是讀聖賢書的,遇到這種危難,很多人都投降。而立得住的,最明顯的,也是名留青史的,就是張巡、許遠這兩位臣子。他們被安祿山,他們是死守,堅持了好長一段時間,讓唐朝的軍隊能緩過氣來。假如沒有他們兩個死守睢陽,唐朝的江山可能就沒有了。而且是安祿山把他們抓下來,因為到最後已經人都死光了,沒辦法了,寡不敵眾,安祿山把他抓起來,他一點都不恐懼,還罵安祿山“叛臣”。結果安祿山把他的牙齒都打掉,他不為所懼,照罵。我想說安祿山遇到這樣的凜然大義的忠臣,我看他可能腳底都發抖,只是他不敢表現出來而已。真的,遇到這樣子的人誰都畏敬啊。所以這個張巡、許遠是真正在危難當中立得住。

   而立,再高一層是權變。我們常常說,學問要通權達變。有一個現象就是,好像學了經典,學了傳統文化,做起事來有點別扭,有點好像不知道怎麼做好,那個就是要繼續邁向通權達變的目標。而這個權變其實不難,難在我們的心態要對,只要能時時想著,怎麼做,對每一個人是最適合的、最好的、最有利的,往這裡去思考,方法就出來了。好方法都是從利人的心、愛人的心當中出來的。

   而這個權變當中,有一個讀書人叫張奉,他有一個朋友叫毛義。當時候是比較亂的時代,讀書人有氣節都不願意出來當官,不願意為虎作伥。結果毛義剛好接到當時候朝廷的檄文,請他做官,他真接了。張奉還有一些算是同參道友、同學,就很不能理解了,“啊呀,他怎麼這麼愛好榮華、愛好虛榮。”而且毛義接了這一個聘書的時候,還笑得很開心。張奉,尤其是跟他是比較熟的朋友,好朋友,看了之後就非常生氣,“我錯看這個毛義了,原來他也是貪蠅頭小利之人。”就跟他斷交了。

結果過了一段時間,毛義的母親去世了,毛義從此以後就沒有再出來當官了,守節,然後獨善其身,好好讀書,教書,沒有再出來當官。結果張奉這才發覺,錯怪了毛義了。張奉說,“原來他當時候的笑,不是因為自己得了個官位而笑,是因為他想到了:我的老母親不用陪我挨餓了。”所以他是為了他的母親。不能自己守節,把母親給餓壞了,不行啊。可是母親安享晚年之後,他就終身不出來當官。這個是懂得權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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