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瑪仁波切:我天天在談戀愛,只是截然不同的“談戀愛”方式
有人問我:“活佛,你怎麼不結婚啊?你沒有結過婚,知道我們失戀後的心情嗎?知道我們應該怎麼辦嗎?”
我說,酒鬼經常問人,酒這麼好喝,你為什麼不喝?不喜歡喝酒就是不喜歡喝酒,但是我不排斥你喝酒,也不排斥你在我旁邊喝酒,這不代表我一定要喝酒。跟抽煙者一樣,煙鬼一定會喜歡所有的人都抽煙,而且他很驚訝:“不抽煙不喝酒,人有辦法生存嗎?”對一個煙鬼、酒鬼來講,不抽煙不喝酒就沒有辦法生存。
我再講一個真實的故事。有個廣東的男孩打電話給我,說他失戀了。他也就二十一二歲,因為他一直想自殺,我電話裡勸了他很久。我叫他放下,我的意思就是說,如果你是真心愛她,她不想繼續跟你相處下去,表示她覺得你不適合她,你應該尊重她,應該奉獻。我覺得你現在不放下,你肯定還是自私的,想佔有別人而已。如果就像你自己講的那樣,願意為她奉獻你的生命,那你命都願意給她了,為什麼不願意給她自由呢?就這樣慢慢地勸了他兩個多小時,最後勸得很好,他也很滿意。
之後過了兩個多小時,我接到他發來的一個短信:“你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你知道戀愛的滋味是什麼嗎?”
我回了他,說:“我談過,我天天在“談戀愛”,你呢,自私得只是愛一個人,而我是愛每一個人。我每天跟不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談,我用談戀愛的心情跟每個人談話,甚至我每天跟佛談戀愛。而我的戀愛方式是:我有為他們無私地奉獻的想法,並沒有佔有欲,所以我就不存在你那個問題。你那個是世間的只有佔有欲的愛,所以我們兩個人談戀愛的方式不太一樣。”
賣水果的新加坡富豪
我的一個朋友,曾經是新加坡的一個富豪,大概有幾千億身價。在他擁有這樣身價的時候,生活非常奢侈。他吃喝玩樂享受離譜到什麼程度呢?他曾經跟我講過一個故事:有一次無聊,他到酒吧里去,叫來很多酒吧小姐,讓她們每個人在自己身上塗油和酒,愛塗什麼都可以,然後他就把錢撒在地下,叫她們打滾,沾到身上多少,錢就歸這些小姐多少。他就無聊到這個程度。
讓他做善事,做好事,他堅決不肯做。他就是不愛做慈善,他覺得沒意思,沒有必要。他認為:我有能力賺來錢,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為什麼要送人呢?
20世紀80年代,遇到了一次很大的世界性金融危機,他生意上出了一些事情,資金周轉發生了嚴重問題。說不行,生意就像玩多米諾骨牌一樣迅速崩潰了。他從一個身價億萬的富翁很快變成了窮光蛋。
那段時間他經常叫苦連天,要拿錢叫我念經了。他覺得佛菩薩有能力幫他挽救,只有佛有能力了,他讓我幫他修財神。
我跟他講:沒有用了。你以前那麼有錢的時候,叫你多做一點善事你不做,現在誰也幫不了你了。
實際上,他的家業是自己白手起家打拼出來的。他最早起步是開麵館。當他變成富豪,他第一個的想法就是讓他太太關掉那個麵館。因為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做麵館起家的,所以他不希望人家看到,覺得讓別人知道他是做小生意的就很沒有面子。我經常開玩笑說,這就像美國大兵要扮英國紳士一樣,他就想把自己過去當小老闆的歷史抹掉。這就是他過度膨脹的虛榮心在作怪。但是,他太太堅決不答應,說:“你做你的大生意,我做我的小麵館。”所以她一直開著小麵館。他後來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回家了。
等到他的企業倒閉,很多所謂有錢的好朋友都不現身了,沒有人願意借錢給他,最後他連自己住的房子都要被查封了。
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大富豪雖然對佛教不虔誠,但對我好過,以前常請我吃飯。我的一個弟子覺得可以幫幫,就出錢把他的房子給保留了。於是他感恩得不得了,認為還是佛弟子好。他就和我說,以前他曾經幫了那麼多的人,可當他有困難,這些人全躲起來了。其實有時候他只是想打個電話,跟以前的朋友聊聊天,可人家都躲著他。
這個時候,他老婆那一直沒有關張的小麵館成了他唯一的經濟來源。以前他得意揚揚的時候,不屑理睬老婆,現在老婆每天指著他鼻子罵。以前那個滿身豪服、滿嘴霸氣的大老闆樣現在蕩然無存了,生意一虧,他頭髮白了,成天衣衫不整,悶在家裡,整個精神都垮了。
因為受了打擊,才50多歲,牙齒也掉了,連補牙的心情都沒有。一個大男人,每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苦。
後來我專門把他叫出來,對他說:“你登過山沒有?一般登山登得越高的人,在山上待的時間是最短的。但所有人都想爬到最高處,很多人都嚮往登珠穆朗瑪峰,多少人一輩子都有個願望,不管是商人還是學者,都想登到自己行業的頂峰,但是願望很難實現。人生其實就是在爬山,每個人都想往上爬,管他能到哪兒、哪一個營地。你雖然現在在山谷底下,但你曾經是登到過山頂的人。你見到任何人都可以自豪地告訴他們你曾經登過喜馬拉雅山的最高峰了。登過珠峰的人,他下了山,沒幾個人知道,而他登到頂峰時的自豪感只有他自己清楚,當他說起自己曾經登過珠峰這段歷史時,那種雄心實現、壯志大展的霸氣會追隨他一輩子。
“你在商場上曾經是一個頂尖的商人,為什麼就沒臉見人了呢?難道登過珠峰頂的人,都要天天待在山上叫喚'我在山頂啦'嗎?誰都要下山的,只有下得晚和下得早的區別。你看看那些富豪,死之前不退休的也沒幾個。死之前不退休、跟你一樣傾家蕩產的也有很多。不管他多麼有錢,多麼有能力,最後都有進入棺材的那一天,那個時候擁有的財富、權力、家人、親人、友情……所謂的面子就都一文不值了。我們每個人可能都希望擁有財產的所有權,少有人想過,實際上我們每一個人都只有使用權。
“你現在認為你的財產名分都沒了。每一個人最後,包括自己的軀殼,只是一個使用權。因為你的靈魂都要走,連這個最捨不得的軀殼都要完了。我們認為它是我們的財產,連它都要歸還,這種所有權實際上通通不是我們的,你我只不過是使用者。所以不要在乎你擁有權的問題,要在乎的是你有沒有曾經使用過它,在乎過程。
“我為什麼和你交往呢?就是覺得你雖然目中無人,不太懂得感恩社會,但是你把手下的員工照顧得很好。你白手起家,而且在事業上達到了最高峰,這就是你最大的成功,這是你的智慧財產,這種財產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為什麼不好好用它,反而天天在家怨天怨地?還是要怨自己。
“為什麼你那些朋友最後都離你而去了?你跟他們不是用心去交往的,你只不過是用酒杯跟他們交往的,不過是用金錢跟他們交往。如果是你用心交往的人,就像我那個做手錶的弟子一樣,當你有能力的時候,他根本跟你不相干;但在你沒有能力的時候,他會過來幫你一把。這就是用心交的朋友。你以前交朋友,有自己本身為人處世的問題,跟別人不相干。”
後來,他幹起了自己認為最快樂的事——賣水果。因為他太太賣麵,他就找個車子在麵館旁邊賣水果。現在賣得不錯,最大的改變就是每個月還寄幾千塊新幣(新加坡元)給我,讓我幫他做善事。
他說:“現在發現,用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賺來的錢,拿去給需要幫助的人,感覺真是好。而且我天天接觸的都是那些和我一樣賣水果的人,跟他們聊天,不像以前那樣都沒有人理我。”
他現在覺得,做善事的人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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