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瑪仁波切:你的擁有,會不會是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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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代人永遠都在想:如果我的物質條件更好一點,房子大一點,車子貴一點,我就會更快樂,其實這些快樂都是短暫的。我們的祖師爺巴祖仁波切曾講過一句話,“有一只羊,就有一只羊的痛苦;有一頭牛,就有一頭牛的痛苦。”你開個舊車放在室外,車被人蹭了刮了你根本不會在乎,你買個名車回來看看,如果有人刮蹭了一下,馬上就會心疼起來。實際上,那個鐵皮跟你的心有什麼關系呢?你的“我執”卻已經把它掌控為是你的了。你的別墅、你的車子,只要有人稍微搞一個小破壞,你就會變得很痛苦,因為你把它當成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此刻的“我執”,就叫貪婪。一般簡單夠用已經是很好了,如果想要過度燃燒自己的欲望,想方設法擁有更多,往往就會變成痛苦。  

  不要說你們,連我們都是這樣。剛開始從藏區離開的時候,就帶兩件僧服,穿一件,洗一件,從沒有煩惱過要穿哪一件。當擁有了第三件僧服以後,就老忘記洗衣服,偶爾會發現沒衣服可穿了。如果每天都想著今天到底要穿哪一件,煩惱就來了。我這兩件法衣穿了18年,感覺幸福得不得了,因為根本不用考慮穿什麼。每次供養我的新衣服,我就送喇嘛師父們,並不是說我沒有新衣服,也不是要炫耀我有多節儉,你想一個喇嘛,總不能穿上像你們這樣的名牌衣服當喇嘛服吧,永遠就這兩個顏色,換來換去還是它,舊了也是這個顏色,新的也是這個顏色,穿了18年,還沒有穿爛它。何必去換呢?重點是我從這裡面得到了快樂,沒有煩惱。

  吃飯也是一樣,大家現在普遍有個感覺,認為漢傳佛教的法師們是吃素的,藏傳佛教的法師們是吃肉的。我們從小在藏區出生長大,不要說吃肉,連溫飽能解決就已經很不錯了。永遠不用多考慮,早上吃糌粑,想吃就吃,不想吃沒別的吃;午餐,饅頭搾菜或者饅頭酸菜,這就是比較富有的人了,窮人能吃上饅頭配茶水、白水就很好了;晚上,吃個煮面就可以算是富的了,沒有面,就還是糌粑。過年過節,煮一點飯吃,吃肉?根本不用想,不可能去買肉,沒錢;有錢也不會有人賣肉給你吃,除非有牛自己從山上掉下來死掉了,那有可能拿到你那兒。現在的人呢,一睜開眼就要想早上吃什麼?還在吃早飯,就要想中午吃什麼,中午飯還沒有吃完,就去想晚飯怎麼吃。川菜,湘菜,粵菜,要不要煲湯等等一大堆煩惱。

  由此可見,人的欲望會造就很多痛苦,知足者常樂,真的想要快樂,那就知足吧!佛陀一再告訴我們:不要貪婪,這並不是告訴你,車子不能買,房子不能要,什麼都要捨棄,而是說,當你有福報擁有這些的時候,你要能快樂地享受,而不會帶來煩惱。你買個賓利車,買個瑪薩拉蒂放在外面,人家用刀刮到,用車蹭到,你過去看看能笑得出來嗎?笑得出來,就表示你可以擁有更多的車子,有福報擁有,還不會有那麼多煩惱。如果這時候你心裡還在痛,你就應該懂得什麼是放下。

  我經常講我們一個台灣的警官弟子,他的車不知道讓誰在上面刻了“王八”二字,過了兩天,我問他:“你的車子整好了沒有?”他說整好了。下次看到車子,怎麼還有“王八”呢?只是他自己刻了一個“爺”在後面,變成了“王八爺”,他很快樂,把自己的車叫“王八爺”。如果你也能做到這樣,表示沒有煩惱了,這就是放得下。

  懂得約束,才會快樂

  世人都追求著快樂,卻偏偏愛造作痛苦之因,不願為得到快樂的果實而辛勤播種快樂的種子。表面上,受到約束是一種痛苦,其實懂得約束,才會快樂。  

  當有人對你說:“你不要……你不能……你別……”很多人會感到厭煩,甚至會暴跳如雷,覺得別人干涉了自己的自由,讓自己不開心。告訴你不要拿別人的東西,告訴你不要罵人,告訴你不要打人等等,不少人的痛苦感就來了。特別是男孩子,告訴他不要打人,他會感到很辛苦。他不一定是因為“不打人”而難過,而是因為你告訴他“不要去打人”而心煩意亂,這是因為約束對他來講,會本能的抵觸,受到約束,會感到很辛苦。其實,人人都是如此,能夠做到約束自己的身體、語言和心靈並不容易,貪嗔癡慢疑,很多年齡很大的人都無法約束自己,你讓一個小孩兒去把自己約束好,並不那麼簡單。

  佛陀告訴我們的“約束”,並非是想讓我們痛苦,也不是單純道德標准的需要,而是因為如果你也不約束,他也不約束,所有人都不約束自己,這個世界就會亂套。你不約束自己的殺生行為,如果有人殺你呢?你不約束自己的偷盜行為,如果有人偷你的東西呢?如果你經常“不予取”,想得到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會很容易被人偷盜。有些人好不容易得到的財富,頃刻之間就化為烏有,就是這樣的因果。如果大家都不約束自己的貪嗔癡嫉妒傲慢等等負面的身口意,就會不斷遭遇煩惱與痛苦。

  從內心當中滋生出來的貪婪,佛陀叫我們別去做,因為欲望是無止境的,因為“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個人的生存需要,衣食住行的需要,並不難解決,但是人們的心,想要的太多。身體要的其實並不多,一日三餐你能吃多少?哪怕每頓飯都是山珍海味,你能吃幾個菜、幾碗飯?你的肚子是有限的,但是你“想吃”的欲望卻可以是無限的。“眼大肚子小”的人有很多,點了一大桌飯菜,最後吃不了都浪費了。的確,不是肚子不滿足,而是你“想”要的太多了,比如早上吃完飯就開始想中午、晚上吃什麼,實際上吃飯簡單一點就行了,但是你的腦子裡想到了很多:日本菜、泰國菜、韓國菜、西餐等等,中餐就更多了,各種菜系,川菜、湘菜、粵菜……你為了想怎麼吃這些問題,去東邊吃、去西邊吃,比較哪一家餐館好吃,為此排兩個小時隊也願意去等。為了想這些,人們每天不知道死多少腦細胞,關鍵是一大堆煩惱和痛苦也會接踵而來,現在吃出來的病有多少呢?

  很多男士和老婆、女友出門,往往都會等很長時間,女眾們要去想想,你為什麼要花那麼長的時間才出得了門?因為櫃子裡堆滿了衣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穿哪一件。選好幾件,挨個穿著試試看,不滿意再去換一批。衣服選好了,還要化妝、穿戴首飾,選皮鞋、包包這些,一大早決定出門,要搞到快中午才能走出家門。因為衣服、包包、鞋子、化妝品這些帶來的爭吵並不少,你說是快樂多呢,還是煩惱多呢?到了換季的時候,煩惱又會撲面而來,因為很多女士忽然覺得,自己櫃子裡的很多衣服,好像都該淘汰了。並不是這些衣服你不能再穿了,而是你的欲望又開始讓你去買買買。

  佛陀讓我們懂得約束自己,正是告訴我們如何學會更快樂的方法,雖然整個輪回中充滿著苦難,我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苦中作樂,但是學佛後有個好處,就是懂得了約束自己,這其實才是真正快樂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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