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獨生女自述:我是如何成為一個和尚的
    
    

  用心寫就這篇長文,願給同樣走在這條生命探索之路上的疲憊心靈些許信心和安慰。

  我的人生有兩條線,表面上來看,我的人生異乎平常地平順:出生於衣食無憂的知識分子家庭,從小就是好學生,不費什麼力就考上了好高中、好大學,找到了好工作,就在大家都認為我會把這種好繼續下去時,我出家做了一個和尚,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那麼就得談談我人生的另一條線,真正左右我的生命走向的——歷經痛苦的艱難的心靈成長之路。

  無憂的童年因為懵懂沒有留下多少記憶,心靈的開啟卻因為痛苦而留下了深深的印記。從小學開始,我就不得不面對自己紛繁復雜的內心世界,恐懼,擔憂,強烈的自尊心,看到他人天賦才能時的自卑與不安、嫉妒乃至敵意,好勝心,自我重要感,任性,暴脾氣,還有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念頭。看見他人如常生活,我總覺得自己很怪,總是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心理,偏偏還看得這麼清楚,想躲也躲不開。因為無法逃避,所以很早就開始了思考,思考為什麼我會這樣,想不清楚就寫,從初一就開始寫的日記密密麻麻地記滿了我的各種心理活動和對事情的思考。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著,雖然生活平順,可很難說我是開心的,我有太多的疑惑和心理的痛苦得不到解決。由於對內心世界的關注根本無法停止,我只能不斷地尋找出路:看書,看很多書,各種各樣的書,哲學、歷史、文化、文學名著、自然科學、宗教,看電影,看電視,看各種紀錄片,一切都是我探索和思考生命的素材;思考,不停地思考,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會瘋掉。在這個過程中,眼界打開,陸陸續續也想通了許多問題,可是有一些問題卻怎麼也想不透,比如為什麼人生來就有不同的命運,為什麼他人對人生的看法和感受和我如此不同,這些問題就如同魔咒一般萦繞心頭,吃飯也想,睡覺也想,走路也想,坐著也想,一天,在我終於被自己的思想折磨得身心俱疲,什麼都不想想,什麼見解都一股腦兒放下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我仍然可以看世界,以一種不帶評判的眼光,一切反而變得新鮮而簡單,清晰而又鮮活,人也變得包容,不再和事情對立,從那時起,我對許多問題有了新的認識,不再囿於世俗的常規見解了。這像是一次新生,我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我開始傾向於用這種不帶預設觀點的眼光來看事情,因為不用過多的思考,我開始享受輕松的觀看不同的世界和不同的人生,似乎一切我都能明白、都能理解、都能接受,於是更深的問題出現了,我總是以旁觀者的態度看別人,看自己,那麼我到底要怎麼活,選擇了這樣就必得放棄那樣,而我卻覺得都好,根本無從選擇,那麼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什麼是我這輩子最有價值的事,如果只有這一輩子,我應該怎麼活。

  我開始不斷地想自己最想做的是什麼,構築了很多很多的夢想。當我的夢想無限制地增長的時候,有一天下午,我坐在寢室的床上,一股突如其來的對死亡的恐懼擊中了我——我忽然意識到人是會死的,當時內心的那種感受無法形容,震驚、絕望、不知所措、一片空白,總之,那一瞬間,整個人完全落空了。接下來的日子,生死問題成為了揮之不去的思慮。當時想的最多的就是:我該怎麼辦,我有這麼多的夢想要實現,可我卻是會死的。

  接下來的日子,我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日常生活模模糊糊地過去,生死問題卻始終橫亘心頭。2006年底的一天,上網時,突發奇想地,在搜索中輸入“生死”二字,搜到了一本《西藏生死書》,當時最吸引我的是它直接地講到了生死問題,這讓我又打起了精神,原來佛教對於生死問題是有答案的,我要繼續探索下去。接下來就是一本接著一本的看電子書,很自然地,從藏傳的開始看起,宗薩欽哲仁波切的《近乎佛教徒》、《佛教的見地與修道》改變了我對於佛教僅僅是燒香拜佛的迷信的看法,讓我從理論上了解到無常、苦、無我的三法印,和我一直以來對生命的觀察和思考多有契合之處,多年來無處訴說的苦悶因此而消解。從此,我的生命中,打開了一扇門,我欣喜地走入,借鑒佛法的智慧繼續我對人生的觀察和思考。

  法遵比丘尼的《滅苦之道》,也是一本對我影響很大的電子書(現在看來這本書的見地有不徹和偏頗之處,不過它確實是把我引入原始佛法的一本書)。作者重啟《雜阿含經》的重要性,闡述原始佛法教理,我的那些看似無解的人生問題在原始佛法裡都能找到回應。還記得初讀當晚就有一個奇妙的時刻,當讀到佛陀描述受受陰猶如大雨擊打出的水泡,一起一滅,我壓抑的沉重的內心忽然有豁然開朗之感,就好像撥雲見日,一下渾身輕松。之前的追求,無非就是追求的眼耳鼻舌身意的不同感受,看似有很多夢想,其實就是追求不同的感受罷了,而感受是一生一滅不能久住,於是乎我停不下追逐的腳步,變成了欲望的奴隸。而且對於感受的極端追求蘊藏危險,別人可能僅僅成為金錢的奴隸,而我是想成為什麼、想嘗試什麼,就成為了什麼的奴隸,一直以來,我背了數倍的重負,行走於懸崖邊緣,沒有出事已屬萬幸。今日讀得佛法,親見自己的負擔與危險,得以放下重負、遠離危險,實為可貴。日記中還把當時的感受畫了一幅漫畫:水平面下,之前苦苦尋找人生意義與價值的我一直向下潛,前後左右游,找不到方向,今日,終於把頭伸出了水面,可以輕松地呼吸了。

  我以為這就是解脫了,我馬虎度日,什麼也不當真,可是最終這種輕松也變成了痛苦。我不明白,我什麼也不想要,怎麼還是會有痛苦呢?現在看來,少欲知足、視一切為虛幻,會讓人放松對外在境界的追求,在一定程度上給人以解脫感,但它們還是停留在思維認知的層面,還不是究竟,佛法的甚深、生命的實相絕不僅止於此。可當時,我卻以為我已經知道了無常、苦、無我、緣起性空、厭離、離欲、解脫,我急著要修到無欲清淨,急著離開這個無常、苦、無我的世間,我知道沒有永遠的天堂、淨土,卻以為只有讓痛苦的生命現象寂滅才能獲得安寧。這個階段錯得這樣離譜,實是因為我純粹從文字義理來理解佛法而產生了誤解,我越學越苦,與塵世越來越格格不入,值得慶幸的是,這痛苦讓我開始對自己的理解產生了懷疑,我是不是搞錯了?

  我繼續在原始佛法中尋找答案。在覺悟之路網站上讀《覺悟之路》、《佛陀的啟示》、《佛陀的古道》,對原始佛法越來越生起信心:這就是一條把我們從老病死的痛苦中徹底解脫出來的道路。但是對於輪回、涅槃的解說始終存有疑問。我讀阿姜查的著作,有些地方讀得很愉快,有些地方就有點抓不准,比方說修行要離欲,可是沒有欲望為何修行;放下不是什麼都不做;沒有事情發生的地方智慧無法生起;不要愚癡地執著事物,但要以智慧取。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經過了漫長的時間,才發現,原來不能用想的,要修,要悟。

  法師們均強調實修的重要性,可是怎麼修呢,打坐觀呼吸,用心觀察走路,可我不知道這和滅苦有什麼關系,一直這麼徘徊著,回過頭來讀書,還是一時清楚一時糊塗,放不開種種概念,習慣性地去思維佛法,平息煩惱。

  就是這樣,我想實修,卻一直入不了門。就在我苦惱的時候,我讀到了隆波田動中禅的一本電子書《自覺手冊》(動中禅是泰國的一個實修法門,非常的純粹,蘊含智慧),深深地被其中的簡單有力的開示所打動,我對這個導師有信心,我願意練習這個法門,雖然一開始我還並不完全清楚為什麼它會有效。我一邊讀開示一邊練習手部動作和經行,開始時我沒有掌握這個法門的訣竅,很緊張專注地覺知動作,後來我發現,覺性是我們本來就有的那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想什麼的能力,我開始放松,我越來越能覺知自己的動作和心念,並利用覺知身體的動作來離開妄念。雖然我還不完全清楚為什麼這樣就能徹底滅苦,就能發現生命的實相,回復本來的清淨心,但我發現,這樣練習之後,念頭對我的影響力減少,我有更多正念,可以看念頭而不是跟著念頭跑,情緒變得更穩定,因此我可以更好地完成需要做的工作。

  這一切的心路歷程都在父母的不知情下默默地進行著,表面上我一直如常地工作學習生活,直到我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我給父母寫了一封長信,告訴他們我遇到了佛法,我想要獨身,並保證我只是想在家修行,不會出家,請父母放心。並隨信節選了坦尼沙羅尊者的《印證心靈真谛——佛教的“厭離”與“清淨”》和阿姜查的《一份“法”的贈禮》中的我認為他們能夠理解和接受的部分話語來試圖向他們說明我為何做出如此的選擇。可是,這對於一直受唯物主義教育、身為30多年共產黨員、對我一直報以殷切希望的父母來說,還是太突然太意外太難接受了,我爸甚至責怪自己說,作為父親,他竟然一直不知道我的內心在成長過程中的變化,而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言下之意,我的思想與世界觀已經形成,無法挽救,而他十分痛心。而其實,一直以來我只是獨立自由地探索著生命的實相,並未接受任何一種人生觀或世界觀的洗腦,即使是與我有諸多共鳴的佛法,我也一定會親身實踐驗證。還好,這場風波的最終結果是,作為通情達理的父母,他們還是尊重了已經成年的女兒的決定,不結婚就不結婚吧,反正現在奉行獨身主義的人也不少,有女兒在身邊就行了。不過我總覺得,他們當時抱著僥幸心理——說不定俺啥時候就改主意了呢,可是其實,對於沒有探索出生命實相的我來說,根本就對結婚沒興趣,我是打定主意要獨身修行了。自從把我學佛的事說開之後,我就在家當著父母的面練起了動中禅,一開始,父母的表情是很難接受的,這是在練什麼功啊,就為了這個不結婚,可是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媽媽偶爾還會跟著做一做,因為我說可以靜心嘛,可惜她一做就打哈欠犯困。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我以為我會一直練習動中禅,我甚至計劃要去泰國的動中禅道場專修,可是2010年4月我到廣東六祖寺參加了一次動中禅的禅七,意外地在寺院的流通處看到《六祖壇經》,忽然發現其中講的道理和動中禅是相通的,甚至更深更透徹,原來漢地就有這麼好的禅法。這樣,如果能在漢地找到好的老師好的道場,一來離家近父母放心,二來語言生活方式也熟悉,豈不更好。於是在網上開始尋找禅宗道場和老師,就這樣知道了淨慧老和尚和他的徒弟明奘禅師(尤其明奘禅師的道場還引進舉辦過動中禅,這就更好了)。2010年暑假我報名參加了黃梅四祖寺的第七屆禅文化夏令營,想要近距離接觸一下這兩位有名的禅師和禅宗道場。在營員手冊上看到了《四祖示牛頭法融》、《信心銘》、《永嘉大師證道歌》,若有所悟,如獲至寶,打坐也找到了感覺,可以一動不動地單盤一個小時以上了(之前都是坐著做動中禅的手部動作的,從未嘗試過靜坐)。老和尚名不虛傳,說法自在,慈悲攝受。可惜俺一直對漢傳的早晚課誦經不感冒,所以覺得不太可能在四祖寺這樣的傳統道場修行。老和尚的徒弟明奘禅師說法舉止倒是夠現代,可是又太不像個和尚了。在寺院裡曾看到這樣一個場景,當時的感覺是,一個風流倜傥的和尚搖著折扇,後面跟著一溜徒弟(還有個人高馬大的印度徒弟)在四祖寺招搖過市。這和尚靠譜嗎?

  雖然帶著滿心的疑慮,可是我還是繼續關注明奘禅師的博客和道場消息,每次因為他的某篇博文而增加一分信心的同時,總會有些小插曲讓我又對他有所懷疑,他可真真是是非不斷,可是,他講的法很直接很純粹,他不搞宗教禮儀那一套,他不倡導誦經、念佛、持咒、放生,他的道場不搞超度經忏,他引進了內觀、動中禅等南傳修行體系,他致力於開辦禅修中心,他的道場女弟子居多,終於,在看完了他的兩篇博文(《佛陀,請讓我拉著你的手》、《學佛的次第該是如何呢》)之後,我打定了主意,要去這個和尚的道場看一看。能寫得出這兩篇文章的人,我真心地願意叫他一聲師父!

  於是,和師父聯系好後俺坐上了北上的火車,2010年的11月16日,俺第一次來到了北京懷柔山區的朝陽寺,那天的天氣很好,天是那麼的高那麼的藍,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我獨自走在上朝陽寺的彎彎曲曲的山路上,兩邊是落光了葉子的有著黑色樹干和枝桠的板栗樹,北方特有的大烏鴉哇地飛過,太有感覺了,我就像是一個來求道的年輕人,歡喜爽快地走在這大氣的山谷中。到了山上一看,小小的一個廟,師父開會不在,耀鑫師告訴俺女眾都住在山下的甘澗山莊,於是俺就樂顛顛地悠哉悠哉地沿著山路下山了,順便又享受了一次賞心悅目的山景。

  在山莊前台掛了單,下午師父路過山莊見了一面,簡單說了幾句,俺就准備自己來體驗這裡的生活啦。山莊很清淨,還有一個大禅堂,晚上我們在裡面聽耀澈師講課,盤著腿坐在裡面,真的是太享受了,可以全心地來聽經聞法、打坐修行,這和在塵世中精力被兩頭牽扯而無法全身心的投入修行的感覺太不一樣了,就這樣,我堅定了辭職專修的決心。本來只打算待個幾天就回去,結果一待就待了一個月。到山莊的第二天正趕上廚房腌雪裡蕻鹹菜,俺很自然地進廚房幫忙擇菜,而後的一個月俺就待在了廚房。熱火朝天的廚房真的很溫暖,如仁是典座掌勺,文意是學徒半掌勺,俺就是打雜的小工啦,三個人開開心心的干活,俺從連粥都不會煮的廚房白癡,變成了可以煮出香噴噴的粥的能干的小工(俺這輩子恐怕也變不成大廚啦),在這一個月的廚房勞動中累並快樂著,從修行的角度講,這就是對俺身心的磨練——俺必須得說——真的很有效果。

  期間被問是來出家的嗎,立即否認,俺是獨生女,只是想找個地兒專心修行,沒打算出家。即便如此,家裡這關難過啊,一個唯物主義共產黨家庭,先說信佛要獨身已經夠讓父母難以接受了,現在還要辭掉工作一門心思干這個,那簡直是要了父母的命了。於是擺事實講道理,爭吵冷戰,軟磨硬套,邊工作邊學習邊等待,中間自己也有過猶豫和動搖,這個過程心理歷程之艱難只有體驗過的人才知道。每天吃完了晚飯就和媽媽圍著操場一圈一圈的走,既散心也談心。漸漸地自己心意已決,家裡的態度也漸漸軟了下來,父母了解了一下師父和道場的情況,終於,松了口,只要你安安全全地在那照顧好自己,我們也就放心了。

  辦妥了一切的手續,在父母不捨的牽掛中,俺於2011年4月11日坐上開往北京的火車,來到了朝陽寺甘澗山莊,成為了常住義工。日子在一天天的廚房勞作,讀書,打坐,經行中過去。也曾經因為太累而想回家哭過鼻子,可是想想能夠得到家人的同意辭職出來修行實在不容易,為了父母少操點心也要堅持把這條路走下去,畢竟這是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不能因為一點困難就打退堂鼓,何況這也是對自己的磨練。所以不開心的情緒一下就過去了,在道場修行,開心的日子還是多數,永遠看不完的好書,默契佛理時的會心快意,打坐經行的安穩,穿透煩惱假象時的釋然,心量一天天打開的輕松與喜悅,還有閒暇時和大家喝茶聊天,爬山曬太陽,打打乒乓球,在城裡工作時生活何曾如此惬意?

  我以為我會一直在山莊做常住義工,可是後來……

  明心讀書會三班開班,我成為了其中的一員。2011年7月19日師父帶著我們去柏林寺觀摩夏令營,同車有兩位准備讓師父舉行剃度儀式的准和尚,如霖和如映,就坐在我的兩邊,左邊一個右邊一個,皆已是光頭、僧服著身。車行路上,我不知怎的就冒出了“我也出家得了”的念頭,之前一直因為家裡就覺得根本不可能現在出家的,可是現在想想家裡也沒啥問題啊,父母老有所養,我出了家也能夠在父母需要時照顧他們啊,晚出不如早出,名正言順,少多少麻煩,多好。於是到了柏林寺就去問師父,“師父,這次把我也一起剃了吧”,師父輕描淡寫地一句“你也要出家,好吧”。參加完夏令營的活動,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2011年的7月19日,正好是農歷六月十九觀音成道日,如霖如映想著怎麼也得讓師父把我們仨的剃度儀式今天給辦了,她們倒已經是光頭、僧服齊備了,我可亂了陣腳,當初過來的時候可一點也沒准備要出家的,於是找西酉師借僧服,請如辛師給俺剃頭,就跟著如霖如映去找師父給舉行儀式了。儀式很簡單,自性眾生無邊誓願度,自性煩惱無盡誓願斷,自性法門無量誓願學,自性佛道無上誓願成,就是這麼直接明白。

  就這樣,我一個梗也沒打地迅速地干干淨淨地出了家,真干脆!

  初出家的日子,有點難熬。非常地不習慣這身行頭,大夏天,死熱,還要穿僧服打綁腿,羅漢鞋打腳,破了皮一走路就疼,不會剃頭,老是刮傷頭皮,那時想的最多的就是,出家真麻煩,在家穿衣出門多方便,可是想著將來弘法還是僧人形象更方便,法住法位嘛,就忍了。現在,俺已經是真真正正的比丘尼了,僧人的常規生活也已習慣,再想想,出家生活多好啊,真是幸為福田衣下僧,乾坤贏得一閒人,安心用功辦道修行,為將來的弘法打下堅實的基礎,如此利己利人的事,這天下還有第二遭嗎?出家三個月後跟家裡發短信告知已出家,父母回復說,“你已經長大了,自己的路自己決定,只要你快樂我們就快樂”,當時真的覺得有此般父母,實為大幸,因緣聚合不可思議,知足感恩。不僅如此,父母也漸漸開始接觸佛教,經常會看鳳凰衛視的《智慧東方》等一系列的佛教專題片,還會發短信來說看了師父接受采訪的視頻,是個很有智慧的人呢。而我從未要求他們看過師父的任何東西,也從未向他們灌輸過任何佛法。

  時至今日,我的心變得越來越笃定,對於修行的疑惑正慢慢退去,但我深知還沒到收獲的季節,所以,這條路還要繼續走下去,道法自然,歷境煉心,我耐心等待菩提果成的一天。而師父的僧團也越來越穩定、越來越有力量,師父最初的設想正在一點一點實現,一切美好的因緣都在聚合當中。回想初出家的發心,它一直都在。

  朋友啊,人生是一場修行,一期生命的死亡只是肉體的死亡,不要讓生命變成永續的煎熬,這需要穿透假象的智慧。

  但願眾生得離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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