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心不除,塵不可出


發布:憨憨

  《楞嚴經》從阿難誤入淫室,險遭魔難談起,其意微妙深遠。阿難為佛寵弟,常隨佛側,多聞第一,可一遇摩登伽淫女,竟然喪失道力,此乃一大公案。據我參究,其意有三。

  一、不假修證,多聞無益

  阿難為佛之寵弟,而恃嬌憐,雖有多聞,卻不能折伏娑毗羅邪咒。可見常住真心,不於多聞而得,三昧正定,不從多聞而來。正如阿難所說:“自我從佛發心出家,恃佛威神,常自思維,無勞我修,將謂如來惠我三味。不知身心本不相代,失我本心。雖身出家,心不入道,譬如窮子,捨父逃逝。今日乃知,雖有多聞,若不修行,與不聞等。如人說食,終不能飽。”阿難現身說法,說明了真修實證的重要性。佛陀多次批評阿難:“汝雖強記,但益多聞,於奢摩他(止息妄念)微密觀照,心猶未了。”奢摩他微密觀照,必須在生活中實踐,不由言語文字而得。

  佛教認為,佛學與學佛是兩回事。佛學僅作為學問,無益於學佛實踐。學佛是以佛陀為榜樣,依教求證。過去有位善星比丘,雖然誦得十八香象所馱的佛經,卻無修證,不解真義,亂加評說,反成謗法,墮入惡道。古人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言語文字是妄念的組合,諸法實相離於文字相,言語文字僅是指明了諸法實相的道路,若停留於文字相上,則失世尊原旨。《楞嚴經》說:“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當應看月。若復觀指,以為月體,此人豈唯亡失月輪,亦亡其指。”《楞伽經》對這一道理也作了深入的闡述,請參閱。

  佛教認為,離於文字相的諸法真谛,需要勤加修行才能證得。《楞嚴經》真偽之辨,也是浪費時間和精力的文字游戲。真假本無標准,僅是妄念的組合;無相之法,不落真假二邊。虔誠精進,一心不亂,假法也可變成真法。史載,康藏邊有一老妪,結蓬獨居,三十余年,一心誦念六字大明咒,漸至心不雜亂,如入禅定。其計數之豆,能自動從一邊跳到另一邊。有一得道僧人從此路過,見茅蓬光芒四射,想屋內定有高人。入室,見老妪,問所修之法,答唯念六字(唵嘛呢叭咪吽)大明咒。念咒時把“吽”念成“牛”,僧人予以糾正。老妪頓覺三十余年,一念之差,功夫白費,非常後悔,即起分別心。當僧人出去後,見金光全收,忽然悟己錯,再度入室,告老妪舊念未錯,剛才乃考驗你是否虔誠。出去後屋上又金光四射。雖有一念之錯,但老妪不起妄想,暗合道妙,故同樣可入三摩地。一旦發覺,心起分別,故又同凡夫。因此,為什麼要去糾纏《楞嚴經》真偽之辯呢?若於自己修證有益,假咒也可變成真咒;若於自己修證無益,是真經又有何用呢?

  為了指示一條真修實證的捷徑,《楞嚴經》建立了25種圓通法門。其中文殊菩薩特別推薦觀音菩薩的耳根圓通法門,他提出“反聞聞自性”,就是離開聲塵去尋找不生不滅的自性。語言文字有生有滅,而聞性本無生滅。《楞嚴經》以撞鐘為喻,鐘聲響時,我名為聞,鐘聲不響時,我名為不聞。有聲則聞,無聲則不聞,那麼此“不聞”又從何來?鐘聲僅僅是瞬間聲波傳遞於耳,當不傳於耳時,耳又有“不聞”,怎麼可稱耳無聞呢?即鐘聲有遷滅,而聞性是沒有遷滅的。不管聲音有無,耳的聞性是始終不變的。依此類推,外界作用於眼耳鼻舌身發生不同的變化,而其本性是不變的。起變化的是妄心,不起變化的即是常住真心。心隨物轉,即是眾生;心能轉物,即同如來。如來者,如如不動也。眼觀形色內無有,耳聽塵事心不動。這種境界,離於語言,不立文字,世間語言文字難以描述?

  “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也是25種法門之一。因為《楞嚴經》是禅宗寶典,故特推薦觀音耳根圓通法門,而念佛法門也是千經萬論所指的殊勝法門。念佛一法與耳根圓通法門本不相違,念佛本為妄念,但此乃以毒攻毒,正好反聞聞自性。自性彌陀與西方彌陀互相契印,即入三摩地。我們所居的婆婆世界是從自性流出,唯心所現;西方極樂世界也是從自性流出,唯心所現。不同的是,婆婆世界從濁念流出,故成濁世;西方極樂世界是從淨念流出,故成淨土。懂得了這一道理,則知臨終往生西方,在事實上實有其事,真實不虛;在道理上生而不生,即唯心淨土。大千世界,唯心而造。以事廢理,以理廢事,都是謗法。永明禅師說:“有禅無淨土,十人九蹉跎,陰境忽現前,瞥爾隨他去。無禅有淨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有禅有淨土,猶如戴角虎,現世作人師,來生作佛祖。無禅無淨土,銅床並鐵柱,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估。”因為淨宗收機最廣,所以永明禅師特予推薦。《楞嚴經》文殊菩薩說:“歸元性無二,方便有多門,聖性無不通,順逆皆方便,初心入三昧,遲速不同論。”八萬四千法門目標一致,但對初機來說,則快慢有所不同。

  不管是哪種法門,若不苦修,想坐享其成,不勞而獲,是絕對沒有的事。《楞伽經》說:“然悉恭敬供養於我,而不善解知詞句義趣。不分別名,不解自通。”雖然不解詞句義趣,但能恭敬供養諸佛,求菩提之心不怠,不計較分別名字相,就一定能夠不解而自通。談虛大師(授天台法脈)有一同參劉文化,不解《楞嚴經》義,日夜於佛前叩拜求智慧,竟於一日讀《楞嚴經》時,婆婆隱沒,莊嚴佛土現前(見《影塵回憶錄》)。因此,只要虔誠精進,痛思深義,就一定會境界現前,開悟成道。念佛也同樣如此,“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即入念佛三昧。有一老居士在青島湛山寺閉關念佛,忽於關房內聽到大眾在大殿念佛,他就跑到大殿念佛,等他念完下殿回關房,關門鎖著,進不去了(《影塵回憶錄》)。此老念佛精進而入三味,故能從鎖著的關房跑出來,回去時有了分別心,故進不去了。因此,只有精進修持,才能出成效。

  隨著時代的變更,修持方法也要不斷賦予它新的內容。今天的生活節奏變快,沒有古人那種閉關專修的條件了。在這種情況下,就提倡在生活中念佛,在念佛中生活,念佛與生活打成一片。如何使念佛與生活打成一片呢?那就是修大乘菩薩道。並非口在念佛即是學佛,行動上與佛相應,才是真正學佛。學佛即是學做人,人成則佛成啊!這個道理《安士全書》己講得非常透徹,印光大師一生不遺余力倡印這本書,其意義就在於此。

  總之,佛法重行,不重說。故《楞嚴經》從阿難多聞第一,竟難免於魔難說起,大有深意可究,讀者不可一眼瞥過。不假修證,多聞無益,必須認真體會。佛說得那麼好,阿難聽得那麼多,但不從佛的教導去修證,則佛陀是佛陀,阿難是阿難。雖然阿難與佛是兄弟,也不免遇難。故阿難說:“雖有多聞,若不修行,與不聞等。如人說食,終不能飽。”修行之法,貴在專一,持之以恆。25種圓通法門,法法相應,路路相通,由修證而入道,即入於如來第一義谛,修而無修,證而無證矣。

  但是,在這裡要消除一種誤解,並非我們不誦經不解經,就能覺悟如來第一義谛。阿難所在時代是正法時代,佛在世時,根本就不需要經書,因為他的弟子都證了果,有了神通,能夠隨時隨刻領會佛陀的意思。他們不是把經書寫在紙上,而是把經書寫在心裡。隨著時代的發展,人類對外界的依賴越來越強。在這個時候,只有依照佛經所說的去做,才能找到真正的解脫之路。這就是印經的偉大意義所在,也是我們為什麼要慎重對待印經的原因。印經是為眾生求解脫,如果印錯了字,說錯了話,那麼奉法反而是壞法。我們怎能不慎重呢!

  二、淫心不除,塵不可出

  《楞嚴經》從阿難遇摩登伽淫女,險遭魔難談起,直指修心迷悟的關鍵,向迷者點破:食色,性也;淫,生死之根也。這也是世尊在經中反復強調的第一清淨明誨:淫心不除,塵不可出。實際上,全經委婉道來,幾經曲折,全為破色淫二字。色者,心目為咎,故世尊先問阿難因何出家,阿難答見世尊相好(32相),愛慕而出家,然後就七處證心,八還辯見,使人明白生死流轉,全在妄心作主,攀緣聲色,心被物轉,失去本有清淨如來藏性。是故眾生迷於聲色,以貪愛為本,“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常在纏縛。”所以,《楞嚴經》從色入手,就擊中了病根的要害之處。

  阿難之禍由色而起,因為色是無始劫來貪愛所成。阿難英俊魁梧,使摩登伽女一見生愛,是因為摩登伽女與阿難久遠劫來積習所致。世尊對阿難說:“汝宿世與摩登伽,歷劫因緣,恩愛習氣,非是一生及與一劫。”摩登伽女前五百世與阿難為夫妻,恩愛流轉,不能解脫。故今生一見阿難,頓生愛慕,求母成就婚姻。母愛其女,即以邪咒迷惑阿難,攝入淫室,淫躬撫摸,將毀戒體。可見色淫積習,極難根除,是修道之大障,輪回之根本。當佛救文殊以神咒救護阿難持歸,摩登伽女尾追而來。佛問摩女:“你要什麼?”摩女答:“我愛阿難!”佛問:“你愛阿難何處?”答:“我愛阿難一切,他的眼,他的耳,他的鼻,他的口,他的身。”佛說:“阿難眼中有淚,耳中有垢,口中有涎,身中有屎尿,成夫妻便有濁漏,有濁漏便生子女,有子女便有死亡,有死亡便有痛苦,有何可愛呢?”摩女聞佛所說,恍然大悟,愛念頓消,證三果阿羅漢。可見色相本無可愛,轉瞬即逝,可世人執著不放,被其迷惑。流轉生死,不能解脫,此色淫之咎也!

  佛陀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叫做難陀,他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叫做孫陀利,所以又叫做孫陀利難陀。難陀雖為佛之寵弟,但他未出家之前,也迷於色愛,與嬌妻相伴,終日不離。佛陀為度難陀,去其家乞食,飯缽交與難陀即跑向尼拘陀森林,難陀送出供養食物即追趕,至林中,佛即請捨利弗為難陀剃度出家,難陀大驚失色,但佛陀威嚴,不敢拒絕。難陀就這樣糊裡糊塗地出了家,心中卻掛念愛妻。有一天散步,佛對難陀說:“你說你的妻子美如天仙,我就讓你看看天仙的樣子吧!”隨即以神力使難陀升上天宮,頓見仙女美麗非凡,非其妻可比。難陀問:“你們這裡的天子是誰?”仙女答:“人間有位難陀,因隨佛出家修道,以其功德死後將升於我們天宮,我們都是他的妃子。”難陀聽後非常高興,回人間後,立志修行,求生天上。佛知難陀仍為貪愛所迷,又以神力帶他去地獄,場景恐怖,慘不忍睹,其中有一口油鍋還空著,阿難問獄卒:“誰來受刑?”答:“人間有位難陀,隨佛出家,修行生天,在天沉迷聲色,天福享盡後,即入地獄,受此油鍋煎熬。”難陀聽後魂飛魄散,從此安心隨佛修道,尋找解脫輪回之道。

  可見沉淪六道,色為根本,生因識有,滅從色除,這就是《楞嚴經》的奧義大旨,也是世尊再三強調的一個大問題。《佛說四十二章經》:“愛欲甚於色,色之為欲,其大無外。”佛陀成道時,“天神獻玉女於佛,欲壞佛意。佛言:革囊草穢,爾來何為?去。吾不用!”色身不淨,臭穢不堪。如果放不下這具臭皮囊,還要修飾打扮,則永無解脫之日。

  《楞嚴經》無處不提到色、淫的危害性,並指定為第一清淨明誨。世尊對阿難說:“若諸世界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汝修三昧,本出塵勞,淫心不除,塵不可出。縱有多智,禅定現前,如不斷淫,必落魔道。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彼等諸魔,亦有徒眾,各各自謂,成無上道。我滅度後,末法之中,多此魔民,熾盛世間,廣行貪淫,為善知識,令諸眾生,落愛見坑,失菩提路。汝教世人,修三摩地,先斷心淫,是名如來第一清淨明誨。是故阿難,若不斷淫,修禅定者,如蒸砂石,欲其成飯,經百千劫,只名熱砂。何以故?此非飯本,砂石成故。汝以淫身,求佛妙果,縱得妙悟,皆是淫根,根本成淫,輪轉三塗,必不能出。如來涅架,何路修證?必使淫機,身心俱斷,斷性亦無,於佛菩提,斯可希冀。如我此說,名為佛說,不如此說即波旬說。”世尊又諄諄告誡:“當觀淫欲,猶如毒蛇,如見怨賊。”並舉例說:“如寶蓮香比丘尼,持菩薩戒,私行淫欲,妄言行淫非殺非偷,無有業報。發是語已,先於女根,生大猛火,後於節節,猛火燒燃,墮無間獄。”欲火燒身,苦海無邊。世尊說:“淫習交接,發於相磨,研磨不休,如是有大猛火光,於中發動。如人以手,自相摩觸,暖相現前。二習相然,故有鐵床銅柱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行淫,同名欲火,菩薩見欲,如避火坑。”因此,斷淫之戒,世尊放在第一,可見其苦心之旨,《楞嚴經》從阿難入淫室說起也就一目了然了。

  三、阿難遇難,實為示范

  阿難受魔咒而迷,佛陀救文殊持咒解難,將兩人帶到佛前。面見佛陀後,七處征心,八還辯見,阿難如醉如癡,不明常住真心之所在,佛陀步步緊逼,窮追不捨,使阿難無處安身。難道阿難作為佛的寵弟,常隨佛側,多見多聞,真的會答非所問,情同凡夫嗎?他真的是“認迷倍人”、“為可憐憫者”嗎?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奧秘?

  讀了《妙法蓮華經》,我們就知道,阿難侍佛多聞,乃是無量劫來廣修功德所致。他於無量劫來己護持供養一切諸佛出世,常常以佛之侍者護持一切法藏,結集流通一切經典。是故法華會上,世尊授記他於未來世中當得作佛,號山海慧自在王如來。當時會中新發意菩薩心中疑惑:“我等尚不聞諸大菩薩得如是記,有何因緣而諸聲聞得如是記?”世尊即告之:“我與阿難,等於空王佛所,同時發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阿難常樂多聞,我常勤精進,是故我已成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而阿難護持我法,亦護將來諸佛法藏,教化成就諸菩薩眾。其本願如是,故獲斯記。”爾時阿難即說渴言:“世尊甚希有,令我憶過去,無量諸佛法,如今日所聞,我今無復疑,安住於佛道,方便為侍者,護持諸佛法。”因此,阿難於無量劫前與佛在空王佛所同時發願,以各自願力不同,佛則已成佛,阿難則方便為侍者,實則已安住於佛道,其中密意,唯佛與佛才能了知。例如地藏菩薩發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所以至今仍為菩薩,而其功德早己齊於諸佛。同樣,阿難也因其願力,常隨佛側,護持法藏,至今仍為聲聞。由此可知,《楞嚴經》阿難遇摩女之難,乃為眾生示范而己,非其道力不足也。

  不僅阿難如此,摩登伽女也是如此。摩女己經供養過去無量劫佛,宿根深厚,否則何能與阿難結緣,並於佛前速證阿羅漢果。如果我們認為摩登伽是淫女,尚能解脫,那我們行淫(在家人指邪淫)也不要緊、只要念咒就能赦罪,那就完全錯了。羅什法師說學我者病,不明佛陀應世之苦心,走入極端,就會誤入歧途。摩女遇咒而解脫,既是她宿根深厚所致,又是以逆緣出現於世,向世人作修心迷悟之路標,於是才有這部《楞嚴經》。

  阿難遇難,實為示范,連專門與佛作對的提婆達多也是如此。提婆達多在生時處處與佛作對,樣樣要比佛高一等,一些好高鹜遠的比丘跟隨他學。他還暗害佛,五逆十惡的罪全犯了,故在生大地裂開而陷地獄。但是,在法華會上,佛說其過去還是佛的老師,身為仙人,為佛講《妙法蓮華經》。佛說渴言:“我念過去劫,為求大法故,雖作世國王,不貪五欲樂,椎鐘告四方,誰有大法者,若為我解說,身當為奴僕。時有阿私僧,來白於大王,我有微妙法,世間所希有,若能修行者,吾當為汝說。時王聞仙言,心生大喜悅,即便隨仙人,供給於所須,采薪及果頑,隨時恭敬與。情存妙法故,身心無懈倦,普為諸眾生,勤求於大法,亦不為己身,及與五欲樂。故為大國王,勤求獲此法,遂至得成佛,今故為汝說。”於是佛贊歎提婆達多:“由提婆達多善知識故,令我具足六波羅密,慈悲喜捨,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紫磨金色,十力,四無所畏,四攝法,十八不共神通道,成等正覺,廣度眾生,皆因提婆達多善知識故。告諸四眾,提婆達多,卻後過無量劫,當得成佛,號曰天王如來。”明白了這一因緣,我們才知道提婆達多過去原來還是大善知識。他在釋迎牟尼佛應世時,則專作逆緣,謗佛謗法,豈不正是“寧可自己下地獄,只為眾生指正路”的典范嗎?即佛即魔,煩惱即菩提。遇逆緣而不動心,為惡者不就成為了善知識嗎?逆緣不就變成了助緣嗎?故一切惡知識都是善知識。寶劍鋒從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沒有逆緣,何能成佛?提婆達多是逆緣,摩登伽女是逆緣。後人看經,難明佛旨。演戲者清清楚楚,看戲者以假作真。正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世尊出現於世,又何曾不是作夢中佛事,恍如演戲。世尊八相成道也是示范,他已於無量阿僧抵劫無數次出世於我婆婆世界,所度眾生無量無邊阿僧抵劫,他生而未生,滅而未滅(詳見《妙法蓮華經》如來壽量品)。那麼如來如何出現於世呢?世界本空,一切如幻,何有可度?因有幻景,來醫眼病,何能無度?如眼有豁(yi,眼角膜上所生障蔽視線的白斑),見空生花,花非實有,因豁而在。佛為醫王,來醫眼豁,豁病清除,故為度生。花本無有,故為無度,非度非無度也。佛應身入世,非真非假。他就仿佛作了一位大導演,阿難、摩登伽女、提婆達多等都是很好的演員。演習是真,戲則是假。是故阿難遇難,非真非假。魔從心造,妖由人興,遇難是真,求證是假。心被物轉,即是眾生,心能轉物,即同如來。回光返照,即在當下一念,眾生如來,如掌翻覆。修而無修,證而無證。故阿難是禅宗心印第二祖。

  正是: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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