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瑾:您在修行上有否這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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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說真正的善知識所證的妙法,應該離開四種毛病,沒有這四種毛病,才有資格稱為善知識。

  雲何四病?一者作病。若復有人,作如是言:我於本心作種種行,欲求圓覺。彼圓覺性,非作得故,說名為病。

  哪四種病呢?第一種是作病。什麼是作病?就是認為圓覺成佛是造作出來的。我們的一切修行不是在造作嗎?何以說造作是病呢?因為一切眾生本來是佛,我們的自性本來就和佛的自性一樣,何必還要修呢?所謂“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你修個什麼呢?再怎麼修還是一樣不增不減,修並未增加,不修亦未減少。認為有修有證,有佛可成,這是作病。

  這是圓覺境界,不是一般人的境界,大家可不要聽了以後,都不修行,都不造作,那不可以,我特地在此強調一句,因為諸位沒有這個氣派,沒有這個膽識,沒有這個智慧。假如諸位有的話,就不來搞《圓覺經》了。“丈夫自有沖天志,不向如來行處行。”

  “我於本心作種種行”,我們所有的一切修行,都是本心第六意識的造作,以此有修有證求圓覺境界,求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境界,永遠達不到。為什麼呢?佛說“彼圓覺性非作得故。”真正的清淨圓明自性是本有的,不是造作出來的,不是修得起來的。所以說有所證,這是病態。

  二者任病,若復有人,作如是言:我等今者,不斷生死,不求涅槃,涅槃生死,無起滅念,任彼一切隨諸法性,欲求圓覺。彼圓覺性,非任有故,說名為病。

  第二種病是任病,任者放任自然。中國的古人常講學禅宗容易狂,所謂的狂就是任病,不做功夫。現代世界各國講禅學的很多,其實,我們以前哪有聽過什麼“禅學” 這個名詞?學禅就是學禅,甚至連禅宗都很少提。現在處處都是禅學,可是,連個狂禅之流的人都沒有。過去我們所看到狂禅之流的人,假如現在在這邊的話,這一班人就不要談禅學了。現在搞禅學者,對《指月錄》、《五燈會元》也許能倒背如流,但是,你要他盤腿打坐,則一點功夫都沒有。他認為不需要作功夫呀!懂了就悟了,狂得不得了,上不見佛,下不見眾生,這是狂禅之流,這是任病。

  佛說“若復有人,作如是言,我等今者,不斷生死,不求涅槃,”生死有什麼可怕?死了就死了。但是,臨死之前痛苦不痛苦呢?當然痛苦。我以前有一位老朋友,學問好,禅也學得好,臨死前,我去看他。“怎麼樣呀?老哥,這個時候還痛不痛啊?”“當然痛啊!”“那你一輩子學佛……”“那有什麼關系?”他答復得很自然。他也真有這個氣派,他的見地也不能說不到,可惜,沒有下過禅定功夫。所以說任病也是不對。有些人認為不用斷生死,也不需要求涅槃,因為“涅槃生死等空花”,那你去等等看吧!

  “任彼一切隨諸法性”,一切放下,任其自由自在,如果這樣就可以圓覺成佛的話,永遠不可能。因為“彼圓覺性,非任有故”。剛才講過你有意去修成一個佛,不對;相反,不修而能成佛,也不對。

  三者止病,若復有人,作如是言:我今自心永息諸念,得一切性寂然平等,欲求圓覺。彼圓覺性,非止合故,說名為病。

  第三種止病是我們一般學佛最容易犯的,總認為學佛修行是把妄想雜念完全停止,認為妄念不能停止,就不能學佛。尤其大家都想把妄想止息了,“永息諸念”,什麼都不動念了,那麼就達到“寂然平等”,認為這就是空。有沒有人做到呢?在修持上也有人做到,中國禅宗稱之為“枯禅”,枯木是不能生花的,這是不對的,這是非常嚴重的錯誤。所以無論學顯教也好,學密教也好,假如教理搞不清楚,一切修行都是徒勞無功,那真是“涅槃生死等空花”,成佛毫無希望了。

  佛說如果以這樣的觀念來修行,要想成佛,“彼圓覺性,非止合故”,並不是說把妄念停止了,那就是圓覺自性。即使打坐坐得好,能夠定千萬年也沒有用,《法華經》上講“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一定定了十劫,夠久了吧!結果如何呢?“佛法不現前,不得成佛道”。佛在這裡說:“彼圓覺性,非止合故,說名為病。”

  四者滅病,若復有人,作如是言:我今永斷一切煩惱,身心畢竟空無所有,何況根塵虛妄境界,一切永寂、欲求圓覺,彼圓覺性,非寂相故,說名為病。

  第四種是滅病。止和滅有什麼不同呢?止是用意志力硬是把它壓住,猶如石頭壓草,根柢還在,石頭下面不長草,但是住石頭邊長上去。滅是認為自己永斷一切煩惱,永遠沒有煩惱了;“身心畢竟空無所有”,身體與心靈徹底空了,“何況根塵虛妄境界”,身體空了,心也空了,六根的作用沒有了,外在的六塵也不相干了,也沒有什麼境界,“一切永寂”。這總該是佛境界了吧!釋迦牟尼佛說這也不是,因為“彼圓覺性,非寂相故”。自性本來清淨,你有一個寂滅相,那是你造出來的境界,不是自性清淨。

  以上所講的是上上乘佛法,可以以此來檢驗自己在修行上是否犯了這些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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