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西彭措堪布:淫心不除,塵不可出,如何斷除對異性的貪愛與相思

  如果說死亡是這個世間人們最恐懼的事,那麼最悅意不過的事莫過於情愛,情愛作為文藝作品和影視“永不衰落”的話題而為世人所津津樂道。

  人們用各種各樣的語言、詩篇來贊美它,用音樂、戲劇來表現它。缺少了它,人生好象暗淡無光;而有了它,再艱苦再沉悶的生活似乎也變得絢麗多彩、生氣勃勃。這個世間,有多少人將人生的幸福寄托於它,有些人甚至將它視為人生唯一的幸福,缺少了它,便覺得是此生最大的遺憾。

  文學作品中所描寫的情愛,成了人們生活追求的模式,人們心中充滿了種種幻想和憧憬。由於文學作品潛移默化的作用,人們總覺得只有象文學作品中那跌宕起伏的情節、纏綿悱恻的心理波瀾下的生活才是有意義的生活。

  人們渴望能過著如書卷中所描寫的那樣多姿多彩的生活,渴望能過著“不平凡”的生活,認為如此生活才不枉度一生。

  在影視中由聲光色彩的渲染,以曲折的情節、戲劇化的場面撩撥著人們本來就浮躁不安的心,這些浪漫的情節使人如癡如醉,欲身處其境而後已。

  人們認為在日益枯竭的生活中,只有情愛的出現,生活才會有亮點,人們渴望著這種奇緣的巧遇,人們認為珍視情愛是社會文明進步的表現。

  幾乎所有的文藝作品輿論都在宣揚情愛的偉大。無數的文藝作品都持這麼一種觀點:男女之間的情愛是人生最美好、最值得追求的東西。受其影響,人們往往會把愛情高舉至第一位,用種種理由為之辯護。誰要與這種時代的風氣相抵觸,則為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會被認為是居心不良的頑固不化者。

  情愛如是被幾近瘋狂地美化、鼓吹,以至於到了當代社會,情愛更加彌漫開來,以往強烈的道德制約漸漸失去了控制,人們有了更大的“隨意性”。

  由於對情欲的渲染,受其影響,人們的道德倫理觀念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人們的家庭觀念日益淡薄。許多人奉行“男女好則聚,不好則散”的觀念,想無拘無束於此情欲世界裡“潇灑走一回”,這種將婚姻家庭、人間倫理道德視如兒戲,如飛禽走獸般的生活,這種顛倒妄為的瘋狂行徑,使人的理智墮落到動物的層次,最終必將釀成難言的悲劇。

  暫且不提反傳統的新新人類、單身貴族,許多仍較傳統的家庭也由於某方另有所愛而分崩離析,給下一代帶來了不可彌補的傷害。

  同時,由於道德的淪喪,現代情愛與婚姻絕大多數都建立在庸俗的貪欲之上,人們往往棄人格、道德修養於不顧,虛榮而又目光短淺地盯著對方的家產、權勢、容貌等外在的包裝,而這些外在的包裝本身即具有很大的不穩定性,尤其是在現代社會。一旦這些外在的因素發生災變或衰變,這些所謂的現代愛情、現代家庭即會宣告終結。

  在如是種種“現代”因素的影響下,現代家庭有如狂風駭浪中的孤舟,漂泊不定,隨時傾覆。

  情欲的泛濫加深了燈紅酒綠、糜爛腐化的生活。當今社會,許多人已經不把邪淫當一種惡行看了,他們認為只要追求到真正的情愛,一切都無所謂了。

  且看今日都市裡林立的夜總會、歌舞廳、按摩房、桑拿浴室,以及屢禁不止的黃色書刊、黃色影碟,有多少人在過著朝生暮死、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在這種肆意渲染、煽動的環境之下,情欲的吸引力、粘染力會有多大?況且這本是人最容易被吸引甚至拋棄一切而投注的地方,也是人性中最為脆弱的地方。

  明朝時,士子王大契問蓮池大師:“弟子自看師戒殺文,遂持長齋,惟是色心熾盛,不能滅除。乞師方便教誨,使觀欲樂,一如殺生之慘。”

  蓮池大師答雲:“殺是苦事,故言慘易。欲是樂事,故言慘難。今為一喻,明明安毒藥於惡食之中,是殺之慘也;暗暗安毒藥於美食之中,是欲殺之慘也,智者思之。”

  更有甚者,在有些國家甚至達到同性戀合法化的程度,人們的口號是怎麼高興怎麼來,縱欲而為,要把一切道德規則拋棄不顧,這真是一個群魔亂舞的時代!

  同性戀者得艾滋病,其實並非事出偶然。其本身即是一種因果報應,如此放縱不羁、顛倒人倫的行為,自然會走上痛苦的絕路。

  不依因果規律地肆意妄為,正是這個時代人類的悲哀之處。 情愛真的如人們所想象的那樣能給真實、永恆的安樂嗎?實際上,從最初的求愛、中間的結合,直到最終的分離,人們品嘗的只有酸苦的情愛之果。

  首先在求愛階段,要博得女人的歡心,不付出沉重的代價是很苦難的。不用說平民百姓,即便是帝王將相也同樣如此。這樣的例子古今中外可謂舉不勝舉.

  遠的不說,當代美國總統克林頓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一個超級大國的總統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不得不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檢討自己的過失,以致名譽掃地,臉面丟盡,這恐怕是他本人在放縱情欲時萬萬想不到的吧。如是為了滿足女人各方面的欲求,而造作種種惡業、奔波勞碌,來世還要飽受三惡趣的痛苦。

  再者,女人的心態變化無常,晴雨不定,時而歡喜時而憂,為情欲系縛的人們總是飽受折磨。 又在情欲的追逐中,人們實際上也是在滿足自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認為對方是“我的”,這時對方和“我”的房子、“我”的家電、“我”的車子等一樣成為“我所”。

  這正是一種堅固的我所執的表現,實際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恆時占有對方。人們在情欲的追逐中帶有強烈的以自我為中心的自私性。人們往往希望對方的所作所為按照自己的意願而行,聽自己的話,稍不合自己的心意即產生煩惱。然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人格、自己的想法,一個人又如何能去主宰另一個人呢?

  其次是結合之後的苦。 涉世不深而又充滿幻想的年青人,總是把情愛看成如鮮花一般絢麗,幻想著組建一個充滿情趣的家庭,然而一旦步入婚姻的圈子中,就會發現家庭生活不外乎柴米油鹽,從此便不得不奔忙於各種雞毛蒜皮的瑣碎雜務。

  這時,人就象馬匹已被套上馬鞍馬刺,開始馱起沉重生存負擔,尤其是周而復始地單調重復著的生活,更是使人深深地失望。鮮花盛開時確是炫人眼目,但最終必然枯萎,同樣,人們心中的美好幻覺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殘酷的現實擊得粉碎。

  這時人們往往會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其實正是人們從虛幻的想象中走入真實生活的必然痛苦。正因為人們心中美好的幻覺僅是一種非理作意,所以它不可能長久,象肥皂泡一樣終究會破滅。一切都將歸於平淡,歸向人生本有的痛苦煩惱。

  盡管現代人都不願意去正視它,人生的痛苦不會因為人們虛幻的憧憬而轉變消失,而人為什麼卻偏偏不尊重現實而喜好徒勞的幻想?

  人要獲得真正的安樂只有走解脫之道。人們沒有體察到情欲是痛苦之本,反而想以追求情愛的歡樂來替代人生的痛苦,這是一種不現實的想法。

  人心就像秋天的雲朵一般變幻無常,尤其在浮躁異常的現代社會中更是如此。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生起貪心,並組成家庭,一旦長久,先前的新鮮感和美好的感覺隨著時間的遷移而蕩然無存,生活開始變得枯燥乏味,甚至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已經無話可談,互相視對方都感多余累贅。

  於是男人就去追求另外的女人,去尋找新的刺激,或者女人去尋找另外的男人,當今時代流行的婚外戀基本上是這種情形。實際上這都是人的分別念在作祟,同樣的兩個人,前後之間彼此的心態竟有如此大的差別,如果情愛的本性真實存在的話,那對一個人的認識和態度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差異變化?

  仔細觀察當代人的內心情感世界,變幻莫測的分別念尤為明顯、強烈,人們任性放縱,隨意結合,朝秦暮楚,無有克制之念,人們認為放縱而為即是自由,這種自由即是人生的快樂幸福。

  之所以會有如是荒唐的見解、瘋狂的行為,只因為自身的理智被非理作意所牽制,而陷於虛幻境中不能自拔。這種自由觀癡迷地認為外面有真正能使他歡樂的異性,而實際帶來的只有今生來世的難言苦果,這實為深重的煩惱業障,最後是分離之苦。

  世人向往恩恩愛愛、如膠似漆地生活,不但要今生在一起,而且還想生生世世不分離,所謂“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然而即使今生生活在一起,也只是因緣湊合而暫時相聚,一旦因緣盡時,必是各自隨著自身的業力而漂泊不定。

  今世為夫妻,來世或許成為互不相識的陌路人甚至成為怨敵,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所謂“人有悲歡離合”,本來聚散不定,這又豈是耽著情欲的凡夫所能作得了主的?

  印度的帕單巴尊者曾說:“夫妻無常猶如集市客。”所以對此人間聚散當以放下隨緣的態度觀待。

  是否人人都將欲樂執為人生的最大快樂而緊執不放呢?事實上並非如此,在修習不淨觀的行者眼裡,人間欲樂被視為糞堆、火坑和毒蛇,避之唯恐不及,而脫離愛欲染縛的成就者則見欲樂本如空花、了不可得。

  這是由於他們在各自相應的層次上觀察照見了事物的真實本相,從而遠離了普通凡夫人的非理作意。如果我們依循佛菩薩的教言來觀修,同樣能化熱惱為清涼,使情欲之火當下止息。

  以下就所貪戀對象一生的無常遷變、其身當下的不淨、幻化本質善加思維,從而破除情欲煩惱的根源--非理作意。

  首先對於異性,我們的目光不應只停留在她一生中短暫的光輝時刻,應該觀察她一生的走向。比如觀察她的出處--從父母經血腥臊交媾而來,又從污穢之處而出,從一個意識混沌、不明世事的幼童逐漸長大而成。

  作為凡夫,她可能除了喜愛享受生活之外,其余美德不會很多。在她容顏光耀、青春艷麗的數年中,這時人們最願去留意、關注她,然而此後她必將走下坡路,隨著容顏的衰敗而慢慢地退出人們的視線。

  如果她結婚生育,那將忙於操勞家務,日常生活中大眾面臨的煩惱她也不能例外地一應俱全,煩惱將踵接而至,生活的壓力使她平庸,身體也日漸臃腫、膚無光澤。到了老年的時候,則形容枯槁有如一株焦木,這時病魔和精力衰竭將籠罩著她,老眼昏花,感到事事都無能為力,一旦被死魔攫住就再也難以逃脫而在茫然無奈中死去。

  在家中停放幾天,再往火葬場的鋼鐵爐裡一放,即刻灰飛煙滅,化為一堆灰燼。往日的身形連一個影子都找不到了。難道這個曾經容顏姝麗、令人心蕩魂銷的美女不是和夢幻泡影無二無別嗎?

  再多多回憶一個女人一生的痛苦艱辛,則同情心悲憫心亦會油然而生。 再思維這個嬌媚姝麗的身體死時會是多麼令人生畏,顏色逐漸變成青瘀,身體膨脹腐爛,一塊塊化為膿水,然後蛆蟲從腐血中爬出,時間長了便成一堆白骨,再經過長年的風化,一切都將蕩然無存。

  一個生命不論她生前多麼風光,最後的結局皆是如此。 所以,眼光不能只停留在現前的絢麗一刻,要把時間拉長,觀想一個人一生的整個過程,把整個過程連起來觀察思考,再熾熱的欲念也會變得索然無味。

  所以我們不應該被世間的愚癡粉飾所蒙騙,隨順世間的矯揉粉飾永遠也見不到真實面目,不應躲避而應面對真實的情景。

  以下再次觀察所貪對象的本質。 比如星級賓館的廁所,燈光輝煌,裡面還灑上高級香水,點上濃香,擺放著各種鮮花且有侍應生站著服務,然而不論如何裝扮修飾,都改變不了其藏污納垢的本質。

  同樣,一個女人無論用什麼飾物、化妝品、香水來打扮自己,無論如何花枝招展,也都改變不了其為活動廁所的本質。

  在身體裡頭包裹著的仍然是污穢的膿血屎尿,更何況其相續中尚有無邊的貪嗔癡等五毒。這裡裡外外何有可貪之處? 有關人體的常識告訴我們:貪戀的對境本是三十六種不淨物堆聚而成。

  三十六種不淨物是:毛、發、爪、齒、薄皮、厚皮、筋、肉、骨髓、脾、腎、心、肝、肺、小腸、大腸、胃、胞、屎、尿、垢、汗、涕、淚、唾、膿、血、黃、白、痰、陰、肪、脂、腦、膜。所謂的美妙身軀就是由此而來,三十六種不淨物堆聚而拼湊成一個活動身軀。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余可稱為身體的了。 我們再略述關於不淨觀方面的教言(詳見《觀住輪番淨心法導修歧路燈》)。首先歷歷明觀貪執難捨的有情身體,以文殊智慧寶劍從右眼處剖開表皮,將它撕下來,隨著表皮的撕裂,隨之汩汩鮮血奔溢而出,染紅了面部及身體,皮扒光後,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身形,接著自上而下割剔身肉,逐漸露出頸骨、鎖骨、胸骨、手臂骨、胯骨、腿骨、腳骨,此時血肉狼藉,撒落四處,面前站立一副青白色的骨架,又五髒六腑、胃液、濃痰、膽汁、屎、尿一並湧出,臭氣熏天,流布滿地。

  這樣清晰觀想之後,就能清楚地了知人體實為一堆不淨物,另外,人的九竅排出的也全是不淨物,所以這個軀體不用到死後,現在即是活動廁所。

  了知此理,如何會生起擁抱親近之心?如何會與之如膠似漆、纏綿不捨呢?然而就是這樣一堆不淨物,經過分別心非理作意的加工之後,就變成了悅意可貪戀的對象。

  而作深刻細致全面的觀察,可以使我們看清它的本來面目。 如果我們再進一步深入觀察下去,這三十六種不淨物,每一種又歸於五大,都可分析至微塵,最後析為空無,這樣經過分析觀察,所得到的是誰也無法否定的事實--人體如空花水月。

  然而人們以非理作意卻將此泡影一般的身軀觀想為美妙的身軀,認為與此“美妙”身軀相處是人生的快樂所在。

  人們以非理作意再三生起猛烈串習,不加抑制反而火上添油,這樣相續中的欲念會如森林中的火遇上大風勢必焚毀整個森林一樣,必將愈演愈烈,由此人們深陷迷亂之中不能自拔,有人因失戀而精神崩潰,有人甚至不顧一切、施暴造惡。

  人們對這層妄念死死抓牢,不肯放松。在生生世世中,盲無慧眼的人們多少辛酸淚,都付癡情中!

  最後從生死流轉的角度來看情欲。 欲樂如美食中的毒藥,初嘗使人愉悅歡喜、趨之若骛,然即此情欲將人死死系於六道之中,只因纏綿則如春蠶吐絲一般,一絲絲、一層層自身作繭還將自縛。正因為歡愉,所以異常難以醒覺,於此中沉迷最深。

  古往今來聖者們千呼萬喚亦莫肯清醒,世間無有第二者比此沉迷更深,也難有第二者比此更難看破。帝王將相、學士才子、英雄豪傑、少年老者在此一關俱難得過。

  而此纏綿極為深細,深者多生累劫都在此屢屢失誤,為之纏縛流轉卻難以覺醒。細者乃至一念一思皆如游絲,不絕如縷,難以根除。雖說愉悅,然而誤者何過於此,苦患者何過於此。古人雲:“愛不重不入娑婆。”

  《楞嚴經》云:“若諸世界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汝修三昧,淫心不除,塵不可出。” 由於情愛的重縛,在漫長的生死之中,我們難以解脫。若無文殊的智慧寶劍,我們如何能斷除這藕斷絲還連的癡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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